素黑：人在又如何

有個所謂「國際孤獨等級表」，列出十級孤獨會做的事情。第一級是一個人去逛超市，第二級是一個人去餐廳吃飯，第三級是一個人去咖啡店，第四級是一個人去看電影，第五級是一個人去吃火鍋，第六級是一個人去唱K，第七級是一個人去看海，第八級是一個人去遊樂園，第九級是一個人搬家，第十級是一個人去做手術。

你能忍受到哪一級？

這些活動，我都獨自一人經歷過，還是蠻享受的呢！應該說，以上各項活動，若不是真的需要別人的幫忙，如搬家需要有人幫忙看管東西，做手術時最好有人在旁照顧和打點的話，其他活動不過是娛樂消遣，你都可以選擇一個人樂得自在地去做。當然有些事情和別人一起做可能會更划算，譬如吃火鍋，又如去遊樂園玩機動遊戲，有人一起玩陪你瘋，你會更放肆地盡情叫喊。說白了，只要找到對的人，和他做甚麼事情都很好。

這個表不是孤獨的指標，只是為害怕寂寞的人而設計。現代人的生活模式早已習慣了孤獨，不論男女都會一個人去超市，去麥當當大樂樂吃快餐，去連鎖咖啡店工作或上網，反而多一個人在，有時可能更不便，譬如去超市會因為他在而買得不夠果斷或痛快，快餐店和咖啡店從來不易找到兩個同坐的空位。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自如。

真正的孤獨不是有沒有人陪伴你做甚麼，而是當他在你身邊時你感到被遺忘、更孤清。有些難受的感覺，吊詭地正是因為他在身邊，心在他處而造成的。兩個人在一起沒有交流，沒有共鳴，不再親愛，同床異夢的話，還不如一個人去看海，一個人把東西搬走，不再讓他拋下你一個人去看病或做手術。沒有時間留給你，心不在，人在又如何？

文章刊於《經濟日報》（收費閱讀），原題為「人在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