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撲不滅平權的一團火 融樂會創辦人堅持為少數族裔發聲
發布時間: 2017/08/07 17:04
最後更新: 2017/08/07 17:04
融樂會創辦人王惠芬(Fermi)從事少數族裔平權工作接近20年,4年前患上子宮肌瘤,體力透支退下前綫,最近她將平權經驗熬成萬言書,這厚度不止是當事人的平權印記,也見證香港少數族裔的路難行。
時值1998年,Fermi參與油尖區青少年的外展工作,一個夏天的早上,她在公園裏遇上十多個閒晃的非華裔少年,自此展開長達19年的平權路,在最新的《公義的顏色——王惠芬與少數族裔的平權路》一書中,就詳細寫到她與佐治五世公園的因緣。
相約Fermi在九龍佐治五世公園做訪問,甫入內,她即指着籃球場旁的石凳說:
那時每天下午我就坐在這裏『輪街症』,除了住附近的南亞裔學生,那些住元朗、香港島的都會來這裏。
她口中的「街症」,指的是為南亞裔學童處理生活各種疑難雜症,包括失學。
當時真係好忙,4點先去公園仔那邊找南亞婦女傾計,6點後就到籃球場應診。再晚一點,就改去公園盡頭的小山丘,那裏聚集了另一群吸毒的成人,當時唔識驚,事後才一額汗。
然後一直忙到晚上12時。這樣的生活,她過了6年。
持續的熱情
自Fermi意外闖進少數族裔的世界後,多年來一直為社會上隱身的一群奔走。社會對非我族類置若罔聞,她就當放大鏡,將隱藏已久的問題揭露。
這條蜀道注定難行,途上既要應付政府部門、社福機構、教育制度對少數族裔的漠視,更甚還有普羅大眾的偏見,好像有一次她出席電視直播討論《種族歧視條例》,有位老伯氣沖沖call in:
王小姐,不要屈我們,中國人從來不歧視……如果一部升降機裏全部都是罪犯,我唔入去就叫歧視?南亞裔個個凶神惡煞想打劫我咁,我避開佢又話我歧視?
多年來,她一關關地闖,從處理少數族裔個案如失學搵工、社會歧視、新移民適應問題等,到創立以人權為本的政策倡議機構「融樂會」、為少數族裔兒童爭取「中文為第二語言」、推動《種族歧視條例》立法等,路直路彎全都記在厚厚的《公義的顏色》中。
回首過去,從不輕易,曾有行內社工問她,怎受得了長期跟官僚摃?她指自己勝在記性差。政策倡議是漫長和不斷面對挫敗的工作,如記性太好,意志很快被消磨,
大部分少數族裔的問題都是來自中文和教育程度不足。中文不佳,升學和就業有困難,最後影響生計……
十多年來我說來說去都是這些,官都聽到厭,但我一直講,而且每次都以第一次說的熱情去講……如果連我的熱情都減退、將它變成routine,我就不能感染人。
平權路還遠
問Fermi如何看香港少數族裔的平權工作?她深深吸了口氣說:
我為香港少數族裔爭取平權19年,進度只是由0到1。
Fermi認為這牽涉到更複雜的社會架構問題:
好像社福界不是mission driven而是money driven,哪裏有錢就去哪裏做服務,而非挑戰不公義的制度;學院是market driven的,認為市場只會聘請一班deliver service的人,結果造成惡性循環。
她自覺對視為戰友的少數族裔有種責任,當日離開融樂會,是希望機構能走更遠,
當時融樂會已經等同王惠芬,換新血或許更有化學作用。
誰想到離開前綫,她又上了另一個戰場——去年確診患上乳癌,現在她專心養病,但對於弱勢社群的權益她仍上心,
因為癌症我延遲了中大碩士的課程,當我身體好些、完成課程後,如果精神體力許可,我會跟張超雄學習,關注精神健康。
說時眼中又是一團火。
【延伸閱讀】廣告人911後轉當義工 印度服務殘障人士
【延伸閱讀】乳癌鬥士成守護天使 當化療陪診義工鼓勵同路人
【延伸閱讀】以生命影響生命 義工友師分享經驗助年青人找前路
撰文 : Witty TOPick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