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恩：講不清楚

一群年輕人被判入獄，把香港剛剛好像緩和了一些的情況，又重新推到了撕裂的境地。

輿論於是也兩極化，理性一點的評論和分析就很少人聽得進去。兩個律師會都發表了聲明，認為法庭的判決有法理根據，前大律師公會主席石永泰說得更清楚，這次是因為律政司堅持要告，法庭就要運作，所以不能將責任推給法庭。法庭根據法理來審理檢控，沒有超出法理依據。諸如此類，但因為情緒高漲，也不大有人聽得進去。於是石律師就舉出上次「七警案」判決，相反陣營的人也跟着《人民日報》和《環球時報》痛罵「洋人狗官」，道理一樣，但聽不聽得進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種事情的討論，在公開場合和私底下可能氣氛完全不一樣，於是想起新疆民間故事中，一則關於維吾爾族智者阿凡提的段子：有一次，阿凡提去演講，一開場，他問現場聽眾，你們知道我今天要講些甚麼嗎？聽眾一齊回答：不知道。阿凡提說：說給不知道的聽，最後還是不知道。說完就走了。

第二次，人們又把他請來，他又問他們知道自己要講甚麼嗎？這次，聽眾一齊回答：知道。阿凡提說，既然你們知道了，我還有甚麼好講？說完又走了。第三次，聽眾學乖了，當阿凡提問他們的時候，他們回答：我們一半人知道，一半人不知道。阿凡提說，那好吧，你們知道的一半人去講給不知道的一半人聽好了。結果他又走了。

文章刊於《經濟日報》（收費閱讀），原題為「講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