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樂死因研訊續　毒理專家指無證據顯示死者吸入催淚氣致中毒徵狀

科大學生周梓樂死因聆訊今（4日）續。醫生謝萬里以毒理專家身份作供，謝供稱無跡象顯示死者生前曾暴露催淚氣體中，指催淚氣體對人體刺激非常厲害，即使分量低至實驗室無法驗出，人體仍會有反應，如果死者曾暴露於催淚氣體中，醫護人員亦會受影響，察覺不到的機會微乎其微。謝看過閉路電視影像後，指無證據顯示死者受催淚氣體影響，並沒有相關中毒徵狀，而在場人士亦顯得從容及行為正常；鑑證科警員供稱在事發停車場3樓矮石牆上沒有發現任何指紋。聆訊明（5日）續。

醫生謝萬里今出庭作證，謝供稱自己1989年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是急症科專科醫生及臨床毒理學院士，及至2016年成為醫管局香港中毒諮詢中心的顧問醫生，而他過去曾多次以毒理專家身份作供，就與毒物有關的範疇，包括藥物、毒品及部分中藥等作供。死因裁判官接納謝為毒理專家。

謝讀出他早前撰寫的專家報告，指死者於2019年11月4日被送院，4天後離世，而根據警方文件及醫院的化驗和醫療報告，沒有跡象顯示死者生前曾暴露在催淚氣體中。謝供稱，催淚氣體的成份對人體眼耳口鼻的影響最為嚴重，即使分量低至實驗室或機器無法驗出，人體仍會有反應。

謝續供稱，催淚氣體對人體的刺激非常厲害，人體會比機器更敏感，如果死者生前曾暴露於催淚氣體中，照顧死者的醫護人員亦會受影響，感到眼睛刺痛。謝指除非事前為死者進行全身清洗，否則醫護人員察覺不到的機會是微乎其微。

謝又供稱，人體暴露在催淚氣體中，會有流眼水、眼黏膜紅腫、流鼻水等徵狀，體質敏感者甚至可能有哮喘及皮膚出紅疹等反應。

死因研訊主任問及謝，若與催淚彈施放處相距130米，會否受影響及其程度。謝指須視乎該處是否密閉，以及該處風向。謝指如果在露天範圍，因為催淚氣體向上飄，在50米外已經散去。

謝續指，若然是在非露天的半封閉式地點，因為催淚氣體無法向上散，便會橫向擴散，可以影響到100至130米範圍，而風向對催淚氣體的飄散距離亦有影響。惟謝指事發停車場的立體範圍大，估計如果相距130米，濃度不會太高。

死因研訊主任另問及謝，催淚氣體會否影響人體神智或思考，以及會否影響身體活動能力。謝指除非濃度很高，使人感到非常痛苦及長時間暴露在催淚氣體中，則有可能使人失去知覺，而高濃度的催淚氣體亦有可能使人體肺部受損。謝又指對身體活動沒有大影響，但會影響視覺，因為會流眼水及感刺痛、睜不開眼睛。

死者研訊主任又向謝指出，死者的血液及尿液樣本沒有驗出山埃或辣椒素等催淚彈成份，問謝的意見。謝指催淚氣體本身在進入人體後會迅速分解，半衰期只有數秒。

謝續指，山埃中毒會引致低血壓及乳酸中毒等徵狀，而這需要非常高的催淚氣體濃度，惟死者並沒有相關徵狀。謝又指山埃是在催淚彈加熱時釋出，如果要造成人體山埃中毒，催淚氣體的濃度要非常高，到達足以致死的水平。

惟謝另供稱，催淚氣體帶有白色是有原因的，因為施放催淚彈的目的並非在於擊倒，而是在於使人恐懼，因而離開，催淚氣體帶有白色是故意為了使人看得見，過去亦有研究關於長者居住在催淚彈影響範圍內所受到的心理影響，而這心理影響可能比毒理方面更嚴重。

死因研訊主任其後播放尚德停車場A事發當晚的閉路電視影像，並向謝指出疑似死者的身影。謝供稱，根據影像中所見，完全沒有證據顯示死者受催淚氣體影響而墮樓，而其他在場人士亦顯得從容及行為正常。

▲ 鑑證科高級警員袁志雄。（林宇翔攝）

鑑證科高級警員袁志雄供稱，他於2019年11月5日到事發停車場取證，並嘗試在停車場3樓的車位後矮石牆上套取指紋，惟他並沒有發現任何紋印，亦沒有發現鞋印或血跡。袁又指牆身表面凹凸不平，積有塵垢，不利於套取指紋，即使有人曾用手按在矮車牆，留下1個「塵手印」的機會也不大。

鑑證科督察賴振文供稱，根據袁的證供，矮石牆凹凸不平及粗糙，加上有塵埃，人的手部汗液可能會沾走塵埃，而不會留下指紋。賴又供稱由於現場沒有發現血跡等痕跡，警方無法確認死者最後位置，亦無法用拭子進行DNA取證。

聆訊明日（5日）繼續。

▲ 鑑證科督察賴振文。（林宇翔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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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王仁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