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自強】銀杏館人氣歌星76歲黃文碩不言休 組樂隊見證譚詠麟陳百強入行【有片】

休閒消費

發布時間: 2021/08/27 14:28

最後更新: 2021/09/03 12:57

分享:

分享:

銀杏館為香港首間推動長者就業的機構,在鰂魚涌的「銀杏時光」,逢周日都有黃文碩(Solo) 做駐場歌手。今年76歲的他,60年代末主持過商台歌唱節目《年青人時間》,也組成過樂隊The Elements,曾登台賺錢有屋有遊艇,但為家還債又一貧如洗轉戰內地歌壇。今天他在銀杏館這小舞台自彈自唱,「就算老了,還要保持一個心態︰明天仲有人請你返工,還在『準備中』的狀態,才有活下去的鬥志。」

黃文碩(Solo) 逢周日在銀杏館做駐場歌手,說「只要你期待每日都精彩,就 會遇到開心的事情,因此永不言休。」(攝影︰程志遠)

其實橫看豎看,黃文碩(Solo) 都是一個「潮叔」,紅色歌衣,戴上牛仔帽、架上墨鏡,默默調好結他上的弦線,一口字正調圓的英語金曲,都證明他是60、70年代「歐西流行金曲」蘊育的band友。

出身富裕 鍾情打Band

Solo是商台第一代DJ,1969年主持過歌唱節目《年青人時間》,專播歐西流行曲,當時他與朋友組成樂隊The Elements,憑原創歌曲《Hand in hand》奪得最佳創作歌曲亞軍,聲名日隆。受周梁淑怡之邀,在無線電視曾主持音樂節目《Star show》,

當時許冠傑的Lotus是主band,我們是副band,故是站在第二線唱,這要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

Solo其實出身於富裕家族,祖父在廣州經營金行、釀酒廠,父親則是上世紀的車胎大王黃慶華,代理日本Yokohama車胎,生活優渥。八兄弟姊妹中他排第六,對上的姊姊,不是讀瑪利諾就是聖保羅男女,

「我五家姐讀聖保羅男女,同學是關正傑和譚惠珠,他們來我家玩,當然不知他們後來都變了名人。」但Solo強調自己不是名校出身,一心只想玩音樂,放學便瞞著父親偷偷幫人打Band賺外快,並開始在音樂界闖出名堂。

點擊圖片放大
+2

組樂隊新潮舞會獻唱

1971年Solo受鄭東漢(鄭中基之父) 的邀請,過檔到剛成立的寶麗多(寶麗金前身)做唱片Sales。「我家姐和鄭東漢家姐都是讀瑪利諾,閒時也會上他家夾Band。當時我在茂德利唱片公司工作,那年他去完香港節花車巡遊,告訴我由寶麗多已收購鑽石唱片,準備大展拳腳,問我有沒有興趣幫手,我最愛接受挑戰,就話ok過檔,做到1978年左右。」

當然,Solo晚上band 友的生涯還是繼續,

70年代初流行新潮舞會,我們樂隊去觀塘的電子廠,3,000個女工參加,前排是50個男仔,他們都怕羞不敢出來跳舞,女工們就跳到亂晒籠。我們會找張圓圓(即張德蘭)或王愛明來唱,《More Than I Can Say 》、《All I Have to Do Is Dream》等等,女工們很愛聽。

1971年Solo受鄭東漢(右三)之邀過檔到寶麗多(寶麗金前身)做唱片Sales,當時他也常和他們一家外出郊遊玩樂。(攝影︰程志遠)

認識未出道 譚詠麟陳百強

夾Band時,還見證過未出道時譚詠麟、陳百強的成長。

以前陳百祥組過隊Loosers樂隊,常去中環新蘭香唱歌,他沒有空時,就會找個靚仔來頂上,他又不懂彈結他,他就拿我的鼓鈴、沙鎚去唱,就是後來的譚詠麟。

除此之外,我還常去中環一間叫七重天的西餐廳獻唱,就在娛樂戲院後面,當時做收銀的同事跟我說,有個堂弟剛從美國唸書回來,在通利琴行玩過電子琴,無事可做,問我可否帶他出去見識,結果他就跟著我,在表演時的break time獻唱,他正是陳百強,有時還跟我到《歡樂今宵》表演。

Solo說陳百強只跟了他約1年時間,當時其音樂造詣尚未成熟,也萬料不及他會大紅大紫,「我現在還要唱譚詠麟、陳百強的歌呢!」Solo笑說。

70年代至80年代初是Solo登台唱歌的高峰期,怡東酒店、遊艇會、英皇佐治五世學校、赤柱監獄、酒廊夜店等等一網打盡。「晚上以銅鑼灣怡東酒店做膽,唱英文歌,那時有菲律賓樂隊,連對答都要講英文,11點過後再去其他場唱。」

民歌金曲年代過去

而財富也隨著歌聲滾滾而來,最風光時有屋有遊艇。後來,他更成家立室,生了一個女兒,也頂了一間餐廳當老闆,本以為生活應該穩定下來。只是他的父親和弟弟欠債,家道中落,他的家當也盡售還錢,「霉開有條路,窮時完全無人搵你,人家驚問借錢,我索性一個人跑了上大陸四圍打工唱歌,上海、南京、杭州、深圳都去,結果妻離女散,十多年間沒有朋友,靠寫歌激勵鬥志。」

未清拆前的銅鑼灣怡東酒店,Solo曾在此登台獻唱多時。(本報攝影組)

2000年鳥倦知還回流香港,但闊別經年,Solo才發現卡拉OK早已把民歌餐廳淘汰,英文金曲的美好年代,已一去不返。「老闆都話彈結他唔興啦,彈Organ(電子琴)得啦,我就是等到凌晨唱一兩part,希望下次他們多給我一次機會。」失意時,Solo常以徐小鳳的《人生滿希望》自勉,「就算得失毋須較量」。

與銀杏館結緣,源於後來的歌廳經歷,「約在2005年吧,那時我在窩打老道YMCA組Band唱歌,好多人鍾意來聽民歌。銀杏館的職員覺得適合,就過去當時的饒宗頤文化館獻唱,還搞過幾次《花樣年華音樂會》,人氣甚盛,對我來說極有滿足感,他們算是找我走出谷底,有了用武之地。」

Solo年屆76仍老當益壯,曾捐血達50多次,獲得獎狀肯定。(攝影︰程志遠)

記者周日在銀杏館聽Solo獻唱英文金曲,聲線渾厚,聞之如品嚐陳年佳釀,他說音樂和鳴悅耳,「禮是規範人心,樂是陶冶性情,這個好重要。音樂能令自己在困境和低潮中堅持過來,撫慰寂寞的心靈。」

關於退休,他說香港是個大城市,「人很難完全退下來,我唱歌要保持一個心態︰明天仲有人請你返工的,永遠在『準備中』,才有活下去的鬥志。就算是一個小舞台,能繼續唱下去就要感恩。」如此「樂在其中」,Solo以金曲會知音,在舞台發光才是最有價值之事。

記者︰馮柏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