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研訊｜智障男肺炎留院院身亡 死者疑穿約束衣掙扎咬舌出血
撰文： 陳曉欣
發布時間： 11 小時前
最後更新： 7 小時前
▲ 死者父親梁錦文指護士未經同意為兒子穿約束衣。（陳曉欣攝）
33歲輕度智障男子2020年8月因肺炎發燒入住東區醫院，被穿上約束用品掙扎時疑咬傷舌頭出血致窒息亡。死因庭今（22日）展開研訊。死者父親供稱，院方未經同意下替兒子穿約束衣，質疑兒子何以會咬傷舌頭。護士否認未經同意，指擔心死者扭傷而決定替其穿安全背心，死者劇烈掙扎後手腳乏力，嘴角有血。
死者梁皓（終年33歲），生前在庇護工場受訓。死者於2020年8月26日因發燒入院，被診斷社區型肺炎，同月29日不治。死者父母列席聆訊，沒有律師代表；醫管局被列為利害關係方。
死者父親梁錦文（音譯）供稱，兒子有輕度智障，2016年確診糖尿病，小學教育程度，在庇護工場工作了10年，兒子能自己出行。梁指兒子於8月26日早上因發燒入院，翌日晚上有護士來電稱兒子「唔聽話，行嚟行去」，梁父解釋兒子在晚上較活躍，突然聽到對方大叫「同我著返件背心啦」。梁父稱，當時以為是指兒子入院時穿的背心，他稱完全不知道院方綁住兒子，若知道院方須限制兒子的自由定必反對，「我知個仔個性唔係咁易俾人恰」。梁父質疑院方未經同意使用約束衣，以及兒子為何會咬致舌頭大量出血。
護士陸苑螢供稱，她8月27日下午至晚上在病房當值，死者原本神志清醒，但自黃昏不時「擒床」，她向死者解釋有跌倒風險，死者似乎不理解。陸稱，上更護士已調床，她亦加上床欄，曾拿玩具給死者玩及使用防遊走警報器（alarm pad），但死者仍不合作，故須使用約束衣，「我已經用哂所有手段都唔得先用」，根據守則使用約束衣是last resort（最後手段）。
陸否認沒徵求梁父同意為死者穿約束衣，陸憶述在8時致電梁父，解釋死者情況須穿上安全背心防止跌倒。梁父問「俾佢啲玩具冇用咩？」陸稱死者「揼哂落地」，梁父遂稱「咁你幫佢著啦，佢都煩嘅，你想點就點啦」。
陸稱，她掛電話後替死者穿安全背心，但因死者體型太大，扣不到鈕而改戴約束手帶，將死者的左右手分別固定在床欄，死者戴手帶時表現平靜和合作。
護士主管蘇嘉和供稱，死者在8月28日凌晨1時許情緒不穩，死者當時被約束手帶固定在床，但下半身跨出床外。蘇擔心死者扭傷，決定替死者穿安全背心，因看見死者激動和較有力，故召醫院保安協助。
蘇稱，死者換衣物時劇烈掙扎，須由數名醫院保安按住手腳，蘇先替死者戴上約束腳帶，再為死者穿一件雙大碼安全背心，因扣不到鈕，蘇最終替死者戴回手帶。蘇稱，戴手帶時發現死者右手和左腳乏力，呼吸不順，嘴角有血，蘇立即以氧氣面罩供氧及通知醫生。
醫院保安隊長李志森供稱，當晚收到護士要求協助一名體型較大的病人，李遂帶6人上病房。李稱，死者大聲叫喊，但聽不清內容，死者亦不斷掙扎。李指，他當時按住死者的膊頭和左手，死者嘗試咬向按住他雙手的保安但不果。
保安員朱展良供稱，他當時按著死者的手，死者嘗試咬他時，他曾用手背壓住死者的面，但沒有按到死者的鼻和口。保安員鍾洪亮亦供稱死者曾嘗試咬人，曾喊「搵爸爸」。
死者的主診醫生譚皓昇供稱，他在8月28日凌晨1時許獲護士通知，死者在短時間內須每分鐘聞氧15公升，護士懷疑死者咬到舌頭。譚到場看見死者激動不安，咬緊牙關及有氣喘，嘴角流血，有點神志不清。譚稱，他懷疑死者口腔流血，但死者緊閉著嘴，因此無法檢查。譚隨即召麻醉科醫生協助插喉及安排呼吸機，抽出中等至頗多的血痰。死者其後經歷3次心臟停頓，約3時許轉往深切治療部病房。
深切治療部醫生文敏儀供稱，心臟超聲波顯示死者出現敗血性休克，血壓低，懷疑有痰入肺，須使用強心藥。死者另有腦腫，死者入深切治療部病房前經歷長時間心臟停頓，有正步向腦幹死亡的表徵，延至3時50分死亡。
聆訊明（23日）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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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陳曉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