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退化｜彭秀慧受失智亡母啟發創作 老去不想被遺忘：被記起是福份

過去成就現在，記憶就如養份般盛載?成長與經歷。失去記憶不會令肉體停止運作，卻會回到原點，內裏空空如也。11月上演全新獨腳戲《失憶【諒解】備忘鹿》的彭秀慧，受到患有失智症的亡母所啟發，以記憶作出發。

一向很喜歡舊事物的彭秀慧，指自己對小時候的記憶很深刻。「我的成長有很多城市的景物，或者可能媽媽灌輸了一些對於人的文化觀察。我很早去老人院做義工時，便知道怎樣跟老人家溝通。我用老香港作聯繫，發覺當他們去說一些回憶的時候，所得到的精神力量很大，任何探訪都沒我們談『舊史』那麼開心。」

▲ 今次舞台劇靈感，是因受到失智症的亡母所啟發。

她認為年紀或許是念舊的原因，「來到這個年紀，我們都因為見證過時代的不同，很容易就會談到以前的經歷，那些是我們的共同興趣，所以我從來都很喜歡回憶。」

失智媽媽的啟發

早年，彭秀慧的媽媽經歷過失智症，即腦退化。她說：「媽媽是一個灌輸我很多資訊的人，當腦袋出現問題時，她會忘記事情。由她混亂到忘記事情，到她不認得至沉默，那個階段會覺得究竟人腦是怎樣構造？」

▲ 在社交平台分享童年跟母親多張合照。

這令彭秀慧今次想談論失憶是一件怎樣的事。「究竟我最後記得的是甚麼？很好奇想知道究竟甚麼對我是最重要。」她想知道自己若患有失智症，最令她記得和會笑的是甚麼。「正如我媽媽當時有很多事都很模糊，但會令她笑的其中一個因素是我，我出現的時候她便會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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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記起是福份

彭秀慧坦言不想成為被忘記的人。「很慘啊！最好不要不記得我。我記得有一句說話是『你唔好諗重要?係唔係你，係你留低??乜?。』我好慶幸自己做了一些事可以被留住，例如我的作品、電影，那怕有天早上我離世了，可能50年後有人會說『呢套戲係?個人拍?』，仍能夠被人提起。」

▲ 分享童年跟母親多張合照，以作懷念。

她認為能被記起是一種福份。「是你不止要令人留下印象，還可以在相處中，令別人記得你，所以都是視乎你怎樣對待別人。」問她有沒有甚麼記憶需要刪除，她肯定地說：「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而我慶幸未有遇到一些傷害性很大或面對不到的事情。」她亦不曾為過去所做的事而後悔。「雖然有不完美，或可以做得更好，但那個就是我，那些事的出現總有原因，它們出現在我生命裡，就是能令我學習。」她說，自己甚麼也可放得低，不執著。

曾為愛情犧牲友情

彭秀慧曾試過被人認為不應該拍拖，她憶述：「（戀愛）發生時，可能會受到朋友或身邊人非議，或者身份上不應該這樣做。你問我要不要再選，其實根本是沒法再選。我不覺得要刪除它，也不太介意發生過的事。那次拍拖可能改變了與某些朋友的關係，但再次回到過去，我覺得都是會再發生。20年之後，我跟那些朋友仍然沒事，不用刪除（記憶）、不用重選、不用後悔。」

▲ 近年執導其中一部《阿媽有咗第二個》，叫好叫座。

她否認自己是「戀愛腦」。「『戀愛腦』即戀愛第一，所有事都放在一旁，我不是的。」縱然經歷過失戀和失落的階段，她未有想過要放下過去。「我會康復，再次起來，繼續move On。可能重遇當時那位男朋友時，我們可以講：『喂！點呀？』，即代表大家都沒事了。」

自我提醒保持初心

曾經，彭秀慧予人一種怕醜、少女的感覺。「讀演藝學院的我，比較怕事，很少會強烈地表達自己，別人覺得我是一個女校出來的女生。近十數年，我曾經狠過，現時則退了一步，或叫作溫柔了，理解別人和自己更多。這都是一個成長的轉變，不是做得愈多愈覺得自己渺小，而是要保持自己，仍然有一種初出茅廬的心態，才可以走得更久。簡單來說，不要太早覺得自己是前輩。」

▲ 彭秀慧覺得能被人記起是一種福份。(張凱傑攝)

每段開心和不開心的記憶，都是生命中重要的營養，缺少任何一段回憶都令人生變得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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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粧：Sharon Lam
髮型：Jo Lam @ Salon Trin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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