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教育｜一餐飯後握手道別竟是永別　莫樹錦憶故友：「無常」是必然

法師們唸着令人愁腸寸斷的《無量壽經》，情緒如陰霾密布的晨曦，讓人更感離殤，誦經過後，大法師朗誦亡者生平功德，說到最後，他大喝一聲：「封！」棺蓋徐徐掩下，從此亡者臉容消失於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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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朋友再成為病人，兩星期前才一起午餐，他吃了大塊牛排配上杯Shiraz紅酒，醫生午餐吃不多，只點了白酒煮青口，胃口實相當不錯，醫生的紅酒杯仍半滿時，他早已喝清光，想不到飯後握手道別，竟是永別。

離世消息來得突然，醫生未有機會施以援手，急症室醫生已證實死亡，從當日開心午餐到法師的「封」才不足兩星期。

每天正常地過活，其實同時也是無常（Impermanence）地過活；當一切是理所當然時，其實一切也是事非當然，從佛學觀點「無常」是緣，從科學觀點這卻是Chaos Theory（混沌理論），亂中有序而序中也有亂。清晨起床計劃一天工作行程，也會計劃到下星期、下個月，甚至下年要做的事，但這一切都只是基於假設，並誤信生命是掌握下，故當「無常」出現時便感到愕然、傷痛和絕望。

要知道「無常」既是常理也是必然，身體裏千萬兆粒細胞能合拍地跟環境調和才有健康，按理它們有不合作之處也很平常。若能修正便好，若不能便會失去健康甚至死亡，這便是身體的「無常」。醫生只有能力參與這「無常」過程，卻沒有能力掌控「無常」。

送別好朋友是離殤，惟面對和接受「無常」才能釋懷。

全文刊於《經濟日報》，原題為「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