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威而鋼」第三度申請上市

▲ (資料來源：法新社)

萌芽製藥 (Sprout Pharmaceuticals) 於上星期為一隻被稱為「女性威而鋼」的藥物，第三度向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申請推出市場。

這名叫氟班色林 (flibanserin) 的藥物，用於治療更年期前性慾匱乏的女性。這一次萌芽製藥重新提交申請，按管理局要求，添加了一項比較婦女服用該藥、安慰劑或安眠藥後的駕駛能力的研究結果。

如果申請成功，新藥將成為首款針對提高女性性慾的藥物。這是自1990年代末男用威而鋼空前成功後，各大小製藥商一直希望打開的市場。然而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因未能證明該藥效用高於其風險，而兩度拒絕其申請。

▲ 自1990年代末，市面只有男用威而鋼，沒有「女性威而鋼」。(資料來源：法新社)

為打破此僵局，萌芽和其他製藥商贊助的團體已經開始宣揚，市面沒有「女性威而鋼」是一個婦女權利的問題。

 沒有「女性威而鋼」是因為社會偏見？

「我們有24種被認可的男性性功能障礙醫學療程，卻始終未有任何一個治療最常見的女性性功能障礙的方案得到批准。」紐約州民主黨眾議員 Louise Slaughter 和另外兩名民主黨代表大會代表，在一月去信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中提到。

萌芽的CEO Cindy Whitehead則說：

到目前為止，治療女性性功能障礙的範式基本上就是：拿一隻在男人身上有效的藥物，放在女人身上試試。

但萌芽的氟班色林則採取跟威而鋼一類藥物完全不同的方法。氟班色林並沒有增加血液流向生殖器，而是針對身體的另一個部分：大腦。

氟班色林改變的是三個主要的大腦化學物質的平衡。透過提升「性興奮因素」多巴胺和去甲腎上腺素，和降低可抑制性慾的血清素，以達到藥物的效用 。然而，有不少人都對此表示懷疑。

萌芽承認氟班色林可能有副作用，包括嗜睡、噁心、頭暈。而這藥會否干擾左洛复、百憂解等抗抑鬱藥的療效也是未知之數。這些藥物都是透過提高大腦中的血清素水平以紓緩抑鬱病徵。

但Whitehead認為，氟班色林是安全的，並表示該公司的研究證明它可以幫助許多婦女。

我們把她們（研究參與者）的慾望提升了53%，困擾減少了29%，並讓她們滿足的性活動數目翻了一倍。

對男女性慾重視的雙重標準？

Whitehead認為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評估氟班色林比評估那些針對男性藥物用上更高的標準。一些婦女權利倡導者也擔心這偏頗可能屬實。

「我們活在一個歷來貶抑婦女性快感和情慾的文化。」美國國家婦女組織(National Organization for Women) 主席Terry O’Neill說。

我擔心那是因為男性性健康非常重要，但女性性健康就不是那麼重要的文化態度。我希望確定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並沒有（可能在不知不覺中）把這種文化態度放進它複雜漫長的評核過程之中。

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否認有任何偏見。「我們已認真考慮過那些問題，並認為這些指控完全失實。」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新藥部副主任 Sandra Kweder 說。

許多其他婦女健康倡導者也認同管理局的謹慎態度。

「這隻藥藥效成疑，而且有些安全問題仍未被充分探討和解決。」美國國家婦女健康網絡 (National Women’s Health Network) 的Cindy Pearson 說。「所以我們可以很理直氣壯地跟管理局說，你知道，女性需要關注，但她們需要的是有效的藥物。而這隻藥則似乎不是她們要的。」

性慾匱乏是藥物解決得到的問題？

另一方面，有人認為氟班色林是過於簡化女性情慾。而許多女性（和男性）在中年遇到性慾減弱，也並不認為有甚麼問題。

錯誤理解每個人都應該有、需要有、渴望有性慾，而沒有性慾就是個問題，其實是要把性慾轉變成一個醫療問題。

紐約大學心理學家Leonore Tiefer 說。「我認為對於知識、理解和社會來說，這是一個可怕的方向。」

亦有人認為，萌芽的這個項目，其實屬於醫藥工業裡一個更大的趨勢；就是把一切都變成需要藥物治療的疾病。

「把正常的人類經驗醫療化確實是當今的方向。」在喬治敦大學研究製藥商的Adriane Fugh-Berman 說。「雖然有些婦女的確為性匱乏而有非常困擾的症狀，目前我們還未清楚藥物是否給她們最好的答案。

性慾不振可能是由於荷爾蒙波動或其他需要注意的健康問題。荷爾蒙改變可能是因為更年期、懷孕、壓力、甚或對身形缺乏自信。但有些婦女沒有性慾，可能只是因為在一段糟糕的關係裡。

美國《衛報》性健康專欄作者Jessica Valenti 認為，也許問題不是藥丸無效，而是因為它在處理錯誤的問題。她說：「因為……沒有藥丸可以令更多男人對前戲感興趣，讓他們摒棄在網上色情片學到的陋習，嘗試會令女驚喜的東西。」

但她認為更核心的問題是，異性戀女性一直被教導關於性慾和欲望的方式，都明顯地是以男性為中心。

我希望女性可以感覺更多欲望——很多的欲望！然而，以醫學方法處理顯然屬於社會多於生理的問題雖然容易得多，但是那紛繁複雜的真正的女性情慾世界、被正常化的以男性為中心的情慾、以及這當中的性別歧視問題……嗯，根本沒有藥丸可處理得到。

原文刊於 Outside 網誌及 Outside Facebook專頁，獲作者授權轉載。未經授權，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