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了《飛鳥俠》只能學做《永遠的愛麗絲》

休閒

發布時間: 2015/03/19 08:00

最後更新: 2015/05/07 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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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來源:《永遠的愛麗絲》facebook)

看《永遠的愛麗絲》(Still Alice,或譯《我想念我自己》)前,朋友警告說:悶。

是的,沒有起伏高低的劇情,很簡單的一個腦退化症病人漸漸喪失記憶的故事,未開場已經知道情節和結局,於是去看的人都是為了影后 Julianne Moore的演技。

只有抗癌勇士    沒有抗腦退化勇士

很多戲都講腦退化症,2006年的日本電影《明日的記憶》用失去記憶訴說愛;《永遠的愛麗絲》則直接將觀眾帶進腦退化症病人的視覺,感受當中的惶恐與孤獨;近期的《推拿》也將觀眾帶到盲人的視覺,感受盲人的無助。

腦退化症恐怖,因為它不是突如其來,而是慢慢將你侵蝕。

如果是車禍斷手斷腳,到甦醒時已是既定事實,餘下的是接受和適應,沒有那恐懼而不能預計速度的漫長過程——Alice 說,情況時好時壞,好時清醒,壞時不知第二天會不會變好,醫生說會加速也可能會減漫。

於是,只能每天用手機迫自己答問題,玩填字遊戲,測試自己能力還剩下多少,每天都在焦慮害怕。

《永遠的愛麗絲》預告片:

Julianne Moore讓我們看到這個病如何一層一層剝落一個人的尊嚴與成就,編劇巧妙地用上語言學教授的專業背景,更加凸顯失去一切的苦痛。

看著50歲風華正茂、氣韻猶存的精靈教授變得呆滯,著實叫人心痛。但這個病可怕之處是,由於來得慢,沒有即時生命危險,家人的關心也逐漸薄弱。

因此 Alice說寧可患癌,癌症病人得到社會關注,大家為你掛絲帶跑步籌款,治療中及痊癒的人可以做抗癌勇士,寫書演講,激勵他人,卻從來無甚麼「抗腦退化勇士」的,因為腦退化根本不會好起來。

癌病人雖然身體有缺陷,但自己還是自己。腦退化褫奪的是意識,所以腦退化的人最後不能為世界留下甚麼。當病人無能力互動,家人的關心再滿,也只是貼在玻璃牆外的標貼一樣,玻璃牆內的人永遠無法打破圍牆閱讀別人的關心。

life must go on,他抓緊工作機會,她要建立家庭,病人的腦海卻總是幽幽地停留在少時海邊的時光,最終從大家的記憶中褪色。

電影強調 “Still Alice” ,是因為人的身分由意識定奪,當人失去本來的意識,這個人已經不是原本那個了,別人只能從回憶中懷緬,然後面對一個面目全非的自己。

《飛鳥俠》和《霍金》的絕地反擊凸顯愛麗絲之苦

《飛鳥俠》(birdman)好看,因為飛鳥俠就是Alice想成為的癌症病人,他有清醒的意識,可以對生命作出絕地反擊,上演一場華美戲碼,成功也好,失敗也好,都有那種向上的生命力,即使褪色,仍然可以身體力行抗擊媒體與表演事業的黑暗,仍然可以在世上留下痕跡。

就算真的熬不住要自殺也是能力所及的,不像Alice,連制止自己的軀殼繼續在世上失去尊嚴的能力也沒有。

全文刊於「辣椒文集」,文章經作者授權轉載。

撰文 : 阮穎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