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情天》:戰場上永遠只有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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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時間: 2015/05/01 07:00

最後更新: 2015/05/08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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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來源:The Water Diviner fb 專頁

歷史是勝利者的文字,記錄的不只是事實,還有詮釋。

於是,因著一方的取態,同一場戰役能被看成勝利國帝國主義下的光榮,又或戰敗國被侵入的血淚史。

很多時,我們因著立場,就把雙方一刀切式劃分為一黑一白,沒有試圖進入戰爭的本質。

《戰火情天》是一個例外,借著一個從澳洲出發去伊斯坦堡尋找陣亡兒子的父親Joshua Connor(Russell Crowe),嘗試談論戰爭的本相。

加里波利戰役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著名戰役之一。在鄂圖曼帝國傾向德國之後,協約國為了讓土耳其退出戰爭,於是發動進攻,開闢了海陸兩條戰。澳紐軍團成功登陸,卻未能把握機會,擴大優勢。

隨著戰事僵持,天氣入冬,許多士兵患病,以至凍死,澳紐軍團決定撤退,這正是電影的第一幕。

一開始,電影馬上點題──戰爭是殘酷的。有時,看一些有關戰爭的資料,單是一幅幅屍鴻遍野的相片,足以教人雙手掩面,但事實卻更加殘酷。這種殘酷不是槍林彈雨,士兵被射得血肉模糊,而是當下人性的扭曲。

在那種氛圍下,無論本性如何善良,也無一倖免地失去理智,正如土耳其少校Hasan(Yilmaz Erdogan)憶述戰壕的一役,雙方殺得性起。一晚之間,數以千計的士兵陣亡。

從加里波利戰役講起,電影的起初就有兩大對立陣營──澳紐與土耳其。雖然以Connor的角度出發,卻不純粹站在澳洲人的角度探討戰爭,反是藉著Connor與少校多番的相處,還原了一場戰役的影響。多年以來,眾人的眼光一直停在自己的身上,覺得自己是唯一的受害者,直至平心靜氣地溝通時,才發現他們傷亡慘重的同時,對方同樣死傷無數。

正如,一戰完結,澳紐以勝利者的身分回到加里波利,說要尋找數千個陣亡的士兵,好好安葬的時候,Hasan回答,我們在這裡的人死得更多。

事實上,放下國家的恩怨情仇,就會發現無論戰勝戰敗的一方,承受的不相伯仲,一樣損兵折將,一樣無法擺脫戰爭。加里波利戰役完結了,一戰也完結了,但後遺一直存在。本來冷靜的Connor站在兒子戰死的地方,一被刺激,忍不住衝去攻擊少校;

同樣,打理餐館的Ayshe(Olga Kurylenko)因丈夫在戰場被殺,而遷怒於澳洲人,包括沒有參與戰爭的Connor。當電影將這兩個人物並列,相遇,溝通,就發現戰場上或者有真正的贏家,但對於士兵以致他們的家人來說,他們沒有選擇,永遠只是輸家。

相片來源:The Water Diviner fb 專頁

《戰火情天》的主線可以簡化成失意的父親千里迢迢尋找兒子的的故事,但初次自導自演的Russell Crowe選擇以宏觀的角度檢視加里波利戰役的影響,拉闊了整個畫面,把戰爭的問題一一攤出──陣亡士兵的家人一直活在親人離世的傷痛之中;倖存的士兵有著磨滅的記憶,難以重新投入生活;還有無數個陣亡而不被記念的士兵,長埋在沙土之下,直接把矛頭直指向戰爭。

始終,Connor 是以一個丈夫和爸爸的身分遠赴土耳其,而這個身分說明,即使他是勝利國的公民,這場戰爭對於他來說,早就一鋪清袋。

原文刊於作者網誌《僞文誌》fb專頁,獲作者授權轉載。

撰文 : 程思傳 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