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不談回憶只派卡片的舊生聚會

我叫阿強，30歲。呢個世界，總有一班人於某幾年同你日見夜見，但亦只限嗰某幾年。佢哋係一班舊同學。而陰差陽錯，人係好鍾意搞聚會，尤其是「舊生聚會」，所以我都參加咗。

企喺門口，我都會諗當年最靚嗰個變成點，最好成績嘅做緊咩、最怕羞嘅仲係咪毒男。望住呢間包咗場嘅Café，我幻想我哋會談從前，由社、科、健講到常識科、由黑白Gameboy講到PS4。有時間重溫邊個瀨過尿、學校旅行去過邊。

只係，當人愈來愈齊，我就發現自己嘅話題只會換嚟「敷衍」或「漠視」。令人期盼嘅反而係「你而家盛行呀？」「你公司係做咩生意架？」「我哋公司可能有嘢夾到喎。」

聚會之中，穿梭其中嘅唔係回憶，而係一張印咗Title嘅卡片。

原本係咁，呢度只係一個大型酒會。大家，似乎都已經有既定目的，而非聚舊。

都係嘅，話就話舊同學、但講真十幾廿年冇見，根本都係一個陌生人。你唔會同一個陌生人食飯，除非呢個人幫到你。

Café之內，彷似冇真心朋友。大家都只係等待交換卡片，尋找互惠互利嘅方案。你再唔係坐我隔籬嘅明仔，只係投資部Manager, Lawrence Chau。

我嘅懷舊話題，敵唔過4個字嘅股票號碼。我哋嘅集體回憶，亦比唔上兩間公司嘅合作機會。

突然有人拍拍我：「呢度有啲悶，個個都講公司嘢，不如出去透下氣。」原來，仲有人同我持相同睇法，我好感動。喺旁邊嘅啤酒杯之中，我諗住終於搵到知音。

而佢亦吐出第一句說話：「佢哋係咁講公事，都傻嘅。做人緊係要為自己打算啦！呀，我做基金投資嘅，有需要搵我呀。」

或者，我個樣真係好似水魚，又可能係畀人感覺係弱者。

不過聚會之內，根本冇強者。真正強者，早就喺Cafe之外去到人生頂峰。

但係弱者嘅生存方法好簡單，就係犧牲比自己更弱嘅人。

原文刊於張晨（鳥不起）facebook，獲作者授權轉載。標題經編輯修改，原題為「30歲的舊生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