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傳：《萬千星輝綁架案》致日以繼夜工作的電影人

《萬千星輝綁架案》以戲中戲《凱撒萬歲！》（Hail, Caesar!）為英文片名；譯名則把焦點落在《凱撒萬歲！》的主角Whitlock（George Clooney）被綁架一事──萬千星輝是真的，綁架案只是幌子，高安兄弟（Joel and Ethan Coen）要說的不是《凱撒萬歲！》，不是綁架案，而是電影工業風光背後的瘋狂與繁忙。

▲ 主角Whitlock（George Clooney）。相片來源：Universal Pictures Hong Kong facebook

五十年代的荷里活，是電影的黃金時代，高安兄弟沒有停留在紙醉金迷，五光十色的夢工場包裝以外，反倒是直接進入片廠，赤裸裸地檢視內裡鮮為人知的麻煩事。醜聞很多，偶有摻入了幾件大事。

這些消息最後只在片場之中流傳，沒有揚於公眾，全靠Mannix（Josh Brolin）──一個為電影公司解決大小疑難的調停者（fixer）。

故事從深夜開始，凌晨時份，下著大雨，Mannix 要把私自與人拍硬照的女明星帶走，取回底片，確保沒有公司准許以外的照片流出，這是一日的開始。

隨著Mannix的步伐，走進一個又一個片場，彷彿進入鬥獸場，面對各式各樣的挑戰──從《凱撒萬歲！》的耶穌形象有否違反各宗教的信仰立場因與各代表會面，至明星演員拍戲期間臨時失蹤、當紅女明星（Scarlett Johannsson）未婚懷孕、調和電影公司的要求與導演的不滿，以至與專門報導影城大小事情的記者（Tilda Swinton）打交道，回歸日常觀賞不同電影的試片，鼓勵演員回到自己的崗位等。

在戲中彷若跳躍而不連貫式的片斷，源於多條支線，這些多條支線正是從片廠引伸而出──若是尋找共同點，最終通通指向Mannix。

幾條支線，各有特色──Channing Tatum的水手歌舞電影、Alden Ehrenreich的西部牛仔片，通通都是向當時的類型電影致敬，叫人拍案叫絕。這些彷彿與其他部分割裂的戲中戲，雖然有點散亂，完全佔據觀察的眼球，讓人享受著演員的演出。

就是，Whitlock被綁架一事，引起不少人對該時的解讀，意在談論當年的政治思潮，以至麥肯錫主義，也提到電影工業對編劇等人的剝削，依舊以一個輕鬆揶揄的手法呈現。

整個故事，遊走一轉，從一個凌晨談至另一個凌晨，說的只是二十七小時之間的事，但見一個電影人的忙碌。Mannix一直周旋在各個明星、導演、記者之中；稍有空餘，都用在解決各種問題，而且往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正當他為著Whitlock被綁架大費周章的時候，同時收到一間航空公司的高薪挖角，甚至確保工作不如電影工業般日夜顛倒。太太一聽這個消息，難掩她的興奮之情，唯Mannix面對更優厚的條件時，似乎不為所動。

後來，借著他再一次的告解，這似乎是一封給日夜顛倒，為著電影奔走的電影人的情書──或者，不時總有說電影沒有未來，如戲中所提的電視出現；又如現在在戲院以外，總能以自己方式觀看電影，但高安兄弟否認這種看法，也藉著神父的口提到類近召命一事。

每一個人總有自己的召命，即或你的召命未能為你賺得第一二三桶金，有著不太理想的限制；但，若這真的是你的召命，能夠讓你打從心底得到滿足，那就是繼續逗留的原因。

《萬千星輝綁架案》目不暇給，各個明星相繼出場。出場時間不長，但各有發揮，而且性格極為鮮明；尤其是那幾場戲中戲，各有特色。然而，最喜歡的是，當戲玉已過，綁架案落幕，各件曾經煩擾著Mannix的事都解決，他一個走去告解，為著前途求問的時候──在慌亂的時候，忙著處理事情；唯獨靜下來的時候，靜聽自己內心的打算，而神父的解問也自然讓人銘記──選擇自己心中的答案。

原文刊於作者網誌《偽文誌》及facebook專頁，獲授權轉載。